教授谭家尧
元辰
认识他在90年年代初,那时他不到三十。本是北大文学研究生,先后在原荆州工业学校、湖北农学院(现长江大学)任教,八十年代末期遇到平生难以忘怀的一场风波而卷入其中,辗转流落,历经沧桑后回宜昌老家,没有固定工作。此前,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,先后在原《沙市日报》副刊、《三峡晚报》副刊、《湖北日报》副刊、《长江文艺》、《青年文学》发表散文和小说。由于他散文写得好,与本土当时的所谓散文八家朱忠运、程涛、元辰、杜鸿、黄荣久、喻祖权、敖浩、杨光武认识,并以一篇“男儿三十好悲壮”赢得大家的尊重。黄荣久热心介绍他认识电视台专题部陈晓莺,跟随陈的拍摄组撰脚本为生。后因家庭负担重,南下广州,先入南方电视台开辟文化节目,后转入教师这一行当。但不忘初心,一直担任这个栏目的艺术总监,专门负责台前幕后的联系和组稿策划。
转入教师这一行业后,潜心教书育人,先后连续10年被学校评为优秀教师,连续两次被评为全省十佳教师,全省名师和十佳班主任。学校于2007年升格后,报考华南师大教育研究生,任研究生班长。期间,先后担任国家十二五和十三五重点教育课题主笔人,2014年被省教育厅指定为全省职业教育评估专家,享受省政府提供的特殊贡献津贴。
谭教授从下堡坪农村读书出来,长得壮实,经济拮据时,不太注意修边幅,自己对行头打扮从不注意,因为他觉得就是农民的儿子,土气就是本分。但从不猥琐,十分健谈,口如悬河,反应机巧,一席话常逗人笑得前仰后合。撰文极为刷快,洋洋万言倚马可待,头天晚上交待的任务,第二天一早他的万言书就出来了。理论功底深厚,大概是1999年,曾有一篇思想论文《开放文学与对比文学研究》发表在《中国文化前沿》杂志上,其梳理中国思想界左右摇摆、要么姓资要么姓社、要么退守文革要么全盘西化、永远在极左与极右之间跳来跳去的锐见和举证能力,使我震惊。这也是我多年思考的问题,我未成文,而他已写成论文发表。自此,我引以为知音。
出于生计和教学责任的原因,多年来他于文学如我们一样只是爱好,有时间就写,没时间就得忙别的,但内心热度不减,关注关爱一如既往。他每年从南方回夷陵,总要和文友团聚,喝酒、谈天、谈文学。酒、美女与文学是大多场合文友相聚的三大主题,我们也不例外。不过他放谈的程度仅次于另一著名作家胡世全、自由作家程世农,远比我们许多人大胆。至于他在美国的奇遇、在广州的奇遇,多少是真的、多少是戏言,不得而知。要的是文人自由自在的精神状态,是人性上的真实,而非真地都成了见母猴就想上的公猴。精神猥琐,满脑子贞洁士的拘谨人,一辈子难写一个好作品。
谭教授的作品其实不少,已发表二百万字,十分可观。经常以文艺随笔和漫谈的形式,在国内各中文纯文学网站、《羊城晚报》副刊和《广州日报》《南方周末》等杂志上发表作品,参编国家指定高教教材4部,独立编著《旅游应用文》和《演讲与口才》《新闻写作》《导游词写作》等高校教学用书,2015年公开出版散文集《从夷陵出发》。谭教授的作品,广涉各类文体,小说、诗歌、文论、评论、散文、广随笔,样样俱全,尤以散文随笔为长。他在凤凰网的纯文学博客桃李庄点击量达二百多万人次,绝非偶然。
谭教授对夷陵故土的爱,对夷陵文学的爱,对夷陵文友的爱,是真爱。他写过不少怀念故土的散文,殷殷之心,日月可鉴。夷陵文学的任何风吹草动,他时刻在心。虽在外地,信息却一直保持畅通,关注点一直没有离开。对文友作品也毫不陌生,凡有好作品,请没请他都热情撰文评论,而且出手不凡,一腔赤诚,再忙再累也准时交卷。丙申和丁酉之交的这个春节,他一气评夷陵作者五家,涉及作品七八十万字,仅阅读量之大已足令人感动。而且他的评论在行、适度、深入、准确。夷陵文友应因有这样一个赤城的教授朋友自豪、高兴。
所谓文学,尤其是我们业余作者的文学爱好,无非是一帮性情相通的人在一起玩耍,玩得高兴愉快,玩得有档次、有品味、有收获而已。生活得有质量有幸福感是第一位的,文学促进人生质量提高是第一位的;所谓出人才出作品当然也要,不过,那是副产品,是结果不是目的。如以作品获奖出名论英雄,则地方文学尽竖子,只世界级大师缪缪数人可谓英雄,岂不等于取缔了“文学即人学”“有利人生”的定义。正因为夷陵有一帮像谭教授这样的热心人,自由组合,彼此倾慕,官方重视不重视、支持不支持,外界欢迎不欢迎,业界评价好不好,我们都要继续玩下去。因为文学首先有利我们自己的人生、有利于我们自己的性灵。
